阿小给我递了书信,约我在报社大楼看日出。我那时觉着背后有人,不过回个头的功夫便被推下去了。至于是谁做的,我没有看清楚。
她不相信是向小做的。
那么整件事就只有潘玉清知道了。好棘手向晓揉了把头发:冥初刚才的意思,她太奶奶应该还没过世,要不我们和潘玉清她老人家聊聊?
言至此,沈苓眸子暗了暗,抱歉的语气道:我今儿个没有控制好情绪,李姑娘她怕是会介意。
这倒不会,冥初人很好的。而且,向晓顿了顿,傲娇地仰起脸道:她大约,会看在我的几分薄面上,原谅你。
向晓笑意明显,原来被人家看自己的面子,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。
沈苓依言配合道:好,听你的。
似曾相识燕归来(三)
从沈公馆出来,向晓叫了辆车,打算先去西街吃碗汤面,那儿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方,打量着沈苓好容易活这一回,也带她开眼见见世面。
司机见上车是两位掐尖儿嫩芽似的姑娘,笑意盈盈,一个劲儿朝她俩点头。
沈苓一上车便犯困,靠着窗子闭目养神。向晓也有些乏,但见多了出租车拐卖人口的案子,司机又是个男的,不大放心睡觉。自后视镜一来一回打量几下,见小姑娘困得要命,司机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,便有意敛住红口白牙,梗着脖子专心开车去。
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,到底是个旅游景点,打卡拍照约会散步往来不绝,一条不大窄的街上走满了人。向晓不喜欢热闹,贴着街道最里侧走,一面躲着喧哗鼎沸,一面护着更不喜热闹的沈苓。
夜幕降下一重,两人慢慢悠悠吃完汤面,自暖烘烘的餐厅里出来,刚挨上些冷气,脑子里的困意便全然没了。
刚才吃饭的时候,向晓衣服上溅了点汤水,想着如果拖到回家就难洗了,便留沈苓外头的长椅上坐着,自己找了个公共卫生间,沾了水来搓一搓。
这身衣服不常穿,是她用来撑场子的,花了半月工资索性面汤好过水,一身烧钱玩意儿算是保住了。
折腾完风尘仆仆往回走的时候,却被人一声留步叫住。
向晓下意识回头,见是个中年女人,一袭黑色风衣,头发半扎在脑后,脸上虽有些皱纹,眉眼却是极好看的。
顿了顿,向晓问道:您是?
姑娘不必知道我是谁。姑娘面相有异,我有法子或可解。
面相有异?
向晓反应一阵:哦骗子啊。于是抬脚便要走。
女人见未得逞,对着向晓急匆匆的背影说了声:你可知,你被鬼缠上了?
向晓闻言脖子一梗,往长椅的方向望了眼,回头道:大晚上的,您可别瞎说八道。
女人缓慢勾了勾嘴角,走近她低声道:是真是假,只待姑娘一试。
向晓皱眉:怎么试?
那鬼缠了姑娘许久,不日便将锁你心魂。女人老神在在,从大衣里抽出一张符纸递给她:将这符纸烧成灰,兑进粥饭里让她喝。不出半刻,形神俱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