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放心，我对你们夸克族人一点兴趣也没有。”孔胧冷冷打断了他的话。

&esp;&esp;“最好是这样。”谜亚星不甘不愿地收回了手。

&esp;&esp;孔胧进了保健室后，看见乌拉拉正扶着九伊坐起身。虽然原本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，但在看见那从陌生眼睛里望过来的熟悉目光时，他还是下意识地捏紧了五指。

&esp;&esp;微张的薄唇想要叫出她的名字，但最终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，孔胧有些颓然地垂下了眼帘，站在原地没有过去，像是个做错了事等待受罚的学生。

&esp;&esp;最后是九伊率先开了口：“乌拉拉，我有话想要单独和胧说，你能先到外面等一等吗？”

&esp;&esp;这久违的昵称让孔胧心中一震，忍不住抬眼再次望过去，但却被迎面走来的乌拉拉完全遮挡了视线。

&esp;&esp;只见她偷偷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，以口型说了一句“加油啊坏精灵”，然后快速地离开了保健室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原本紧张万分的情绪似乎被缓和了那么一点。

&esp;&esp;这时九伊的声音再次响起来：“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，不是么？”

&esp;&esp;孔胧闻言沉默几秒，没有应这句，而是望着她苍白的脸，缓缓开口问：“你的身体还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应该是乌克娜娜的身体吧，”九伊答，“伤得有些重，虚弱得让人想睡，却又疼得怎么都睡不着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我去给你配药。”孔胧深深皱起眉头，边说边想要转身向外走，但很快又被九伊叫住了。

&esp;&esp;“他们已经为我配了夸克星球能找到的最好的魔药，还是说你打算回月族摘月息草？”

&esp;&esp;“如果能让你早点复原的话。”孔胧认真答。

&esp;&esp;九伊便笑了笑：“但来回一趟需要很久很久……我们还是把时间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可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。”孔胧低低道。

&esp;&esp;他终于又恢复了过往和九伊相处时的状态，温柔且固执。

&esp;&esp;九伊没有回这话，只抬手轻轻拍了拍床沿，待会意的孔胧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时，才轻声问：“那你觉得对我来说，最重要的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孔胧闻言陷入了沉默，许久之后他才移开了目光，扯动唇角勉强自己笑了笑，答：“应该是你的理想吧。”

&esp;&esp;“不，不对，”九伊轻轻摇头，“对我来说，这世上什么东西都不重要。”

&esp;&esp;这轻而无情的话让孔胧感觉自己的心仿若一下坠近了冰冷的深潭，他再次捏紧了五指，抬眼死死盯向她的双眸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包括我？”

&esp;&esp;呢喃反问的嗓音里好像带上了几分颤抖，眼眶也渐渐有了泛红的迹象。

&esp;&esp;而九伊苍白的神色仍然平静，缓缓答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&esp;&esp;意料之外的答案使得孔胧微微一怔，他似是不能理解这话里的意思，望向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。

&esp;&esp;九伊便笑了笑：“很耍赖的四个字，对吗？”

&esp;&esp;顿了顿后，又垂下眼帘，轻声说：“可这是我唯一能够给出的答案。”

&esp;&esp;孔胧见状抿了抿唇，想要像从前那样握住她的掌心给予安慰，但因为想起了谜亚星的警告而最终没有伸出手。

&esp;&esp;“没关系，”他说，“我一直都不在意这些。”

&esp;&esp;这当然是假话，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，他都在意得要命——可孔胧知道自己的心意从来也左右不了什么，那些不甘不仅无法让九伊改变想法，甚至有可能把她越推越远。

&esp;&esp;所以他的执着从来不敢真正表现出来，怨怼和不安都压抑在心里，在渐渐腐烂的同时，也化作了更深的念想。

&esp;&esp;九伊说她是个虚伪的骗子，其实他自己也是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孔胧感觉轻松了很多，以至于终于能够对她再次扬起微笑。

&esp;&esp;但九伊看着他依然未变的弯弯眉眼，却觉得从心脏最深处无端生出了几分疼痛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眸，“你明明知道了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，为什么没有失望？为什么还能对我笑？你应该用最生气的表情质问我，用最狠的话来批判我，最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掉才对”